潼城这场雨还没有停的迹象。

从杨府后院穿到正厅，一路上到处都是梁州兵。

顾大娘子和柳氏她们几个人跟在知夏身后，各自盘算着，也不出声。

温故特意叫文良将杨府的护院家丁都压在连廊边上，顾大娘子这幺走过来，越看越是心惊，缩着肩膀，头都不敢擡一下。

一般人家，正厅门是不关的。

然而杨府正厅此刻大门紧闭。门里门外，围人的和被围的，没有一人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全如这天色一般阴翳。

“大小姐，顾大娘子来了。”

杨万堂随着知夏的声音擡起头来，正好对上门外顾氏的眼神。

两个人一看彼此的样子，一个比一个丧气，本都想着从对方身上找点慰藉，此刻也弃了这个念头。

顾大娘子心一横，夸张地笑着进了门，边说边要往温故这里来凑。

“哎呦，故儿姑娘，方才听说你来了，婶娘本想着立时来见，但又想着你和你世叔有事要谈，就没敢先来，你可别怪婶娘。”

知夏抢了一步拦到温故面前，挡住了顾大娘子。

顾氏手都伸过去了，此刻悬着有些尴尬，顺势就拉起知夏的手摩挲着：“刚才没细瞧，这梁州真是养人，丫鬟都这幺水灵。”

别的不行，逢迎攀附和虚情假意，顾氏还是擅长一些的。

其实大楚如今的高门大户当中，多是她这样的人。大家蒙着眼睛说话，谁也不信谁有几分真心。面子上的事情做出来了，也不多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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