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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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一贯的阴雨天气,灰蒙的天笼罩着这片土地,乌云孤独地徘徊天际,总走不出眼前这片方格天。
汽车夫絮叨地汇报工作,闷湿的气候令他出了一背的汗,他手里拿着一块小白毛巾翻来覆去地擦拭额上落下的汗滴。
冯庸透过被水渍斑驳的车窗,看外面淅沥沥的雨水。
骨髓深处也伴着雨声隐隐作痛,他不住地揉捏,然而半分痛苦都没减轻,于是他不再作理会。
那是上战场留下的伤,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他突然往车窗哈了口气,看着玻璃窗结起一层轮廓模糊的白雾,渐渐缩小消散。他伸手抹掉残留的水分,转头问汽车夫,“太太呢?”
汽车夫一边用手蹭掉鼻子上星星点点的汗,说:“夫人去账房了,说等等到。”
冯庸似是抱怨,“挺着个大肚子还乱跑,让她别来了。”在汽车夫耳里听来,却觉得他们分外甜蜜。
今晚是为军队践行。
首行的师长与他颇有交情,在军队对他很是照顾。
他总不爱给人践行,碍于情面还是去了。
总感觉有一种永别的意思在里面,或许是吧。
乱世之中,谁又能奢求重逢呢。
雨渐渐停了,天也彻底灰暗,几声晦暗不明的鸟叫自重叠的树叶间传播。
冯庸拄着拐杖,踏着泥泞缓步走进酒店,他抬头看向那棵挺拔的树,不知为何心生抑郁。
“你看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师长一身戎装,和蔼可亲地与他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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