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喝苦药的皇帝陛下，此刻将这苦药当作了以苦治苦的良方。

-----正文-----

“陛下，边关有急报！”

张安在未央宫正殿外回禀。

自那日商翼离开后，景戚已两夜未曾阖眼。

人倒不似十年前那般浑浑噩噩，喝了王之诚开的安神药，心绪渐渐得了平复。

只是不能睡，闭眼便觉心口空洞呼呼透着过堂风，脑中泛起无数杂乱影像，远且混，全是不辨轮廓的光影，只一个最是醒目，便是那个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

渐行渐远，直至再也不见。

于是他干脆便不睡了。

未央宫中还余着些年前未及批阅的奏折，景戚叫人斟了茶来，漏夜一一批阅。

累困已极时，喝一口茶，发现那茶并非他喝惯的百子莲芯。

张安这个老奴，太擅察言观色，静悄悄便做了这些手脚。

然喝惯了那口清苦，如今这一盏老君眉亦不够回味了。

但他懒怠动弹，更不想唤人来换茶。

万事万物已没了味道，他不过是为一些空乏缘由而存活的一具肉身而已。

奏折不多，半晌便批完了，而后再无事可做。

景戚便倚在案旁发呆。

照先前计划，审过魏桐，得了真相，那幺狼妖之事也大半可解了，派个探马去边关，将详情告知顾长英，自然诸事顺意。

未料真相是一枚钢针，刺穿心头黑洞，而今日后该如何，他暂时还未想好，脑中更是空蒙蒙一片。

皇后杀了衡王。

离光哥哥杀了衡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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