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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们两个在外面搭过一个窠,北门里元升大街胡同原来是金声茶园,窠就筑在茶园隔着一道街的尾巴岔道上,白日里跑洋车满街都是灰尘,兼以车铃嘲哳,张云雷就把除老虎窗以外的窗子给锁上了。租主是沪上来的,学上海开埠以后英国人在石库门筑屋的风气,在天津卫的屋顶上搭了个不伦不类的老虎窗,张云雷因此得以在窗台上种黄月季和小葱。那株月季臊眉搭眼,小葱倒鲜碧快活,拔了切丝拌豆腐很便利。老虎窗对着的另一扇窗户面朝胡同里,因着筑得高,恰好看见这爿地上起伏如波的瓦片,乌漆漆的瓦下面撑出几只竿子晾湿衣服,灰黑褐的衣料抖开来展在半空,混着炒菜的油烟热气,在一群簇紧的屋子半腰绕出层叠尺厚的霾。

张云雷就是对着这扇窗户抽的烟,他拿背靠着窗框,手环在胸前,手指里夹了烟但忘掉去咬烟嘴,半晌烟灰积得太长,他就慢慢把香烟举到外面抖掉,不慌不忙。他手指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焦黄痕迹,藏在右手中指侧面,每天半夜关灯时他都故意用右手去锨按钮,把那道黄渍露示给杨九郎看。 灯光仿佛舞台上的追光,他按灭了,两个人就钻进黑夜里,杨九郎抓不到他,从被子另一边拱过来,呼吸在他颈边停三两秒,又退回去了。

头一次张云雷唱堂会回来就吐了,扶在门口呕了一滩污糟烂泥。杨九郎给他开门,倒水,熬难喝的醒酒汤,在汤里加陈皮和冰糖,张云雷忍住了才没吐第二次。杨九郎站在一颗从天花板吊下来的光溜溜的灯泡下面,揉张云雷红薄的耳尖,他想开口又不知问什么好,张云雷极烦躁地躲开他的手,头颅弯垂在颈上,嘴里臭气酸甜搅在一块儿,像喝了一大碗死蝴蝶。杨九郎于是不再碰他,手指攥着衣角,在他对面坐下来。他面前的桌子泛着油光,晚饭后他擦了一遍但没擦干净,张云雷的影子投过来,漫过那些油垢,把他的影子吞吃掉,他肩膀里的骨头就有种被啮碎的虚假痛感。张云雷拿手捂着额头,杨九郎感到一丝微妙的触碰发生在足下,布鞋鞋面绷的绣线摩挲着他裤管里露出的脚踝,于是他抬头,正好对上张云雷抬起的眼睛和一双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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