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的红，像雾气中的矮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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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谭问坐在快餐店里边玩手机边等午餐，爸爸坐在他面前，也是在低着头看手机。快餐店里电风扇呼呼地吹出热腾腾的风，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吹干，散发出奇怪的酸臭的味道。

他给“斑比”发消息让他注意按时吃东西之后，点开支付宝，看了眼余额，揉了揉太阳穴。

那天决定坐出租车回去之后，他和“斑比”在步行街吃吃喝喝到十一点，自然是他付的钱，“斑比”没有金钱观念，出门也少，身上只有卡没有支付宝也没有现金。他辛辛苦苦攒的那么点钱就这么去了一半。他却奇怪地感到心甘情愿——魔怔了。被诱骗了。

然而他不是水手，诱骗他的也不是海妖，而是一只天真无邪的“斑比”。他是猎人吗？也不是，或许他是一只野兽而已。

谭问从小就会攒钱，小时候妈妈夸他懂事，也一直引以为傲，在和宗族里的妯娌们谈起时总是谦逊地笑着，说哪里哪里孩子懂事我没怎么教，羡煞那些家境一般子女却花钱如流水的妯娌。

店员叫了他和爸爸的号，他放下手机去拿午餐。

爸爸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说什么“多吃点啊”“读书辛苦还是做工辛苦啊”“知道做工苦就好好读书啊以后别像我和你妈”……全是他已经听得耳朵长茧的话，他木然地回答着“嗯”“好的”“知道了”“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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