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一个人，很难。

-----正文-----

“各位家长好，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家长会。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章，名华柳，现在担任本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投影上现出她的名字，女人稍稍抬起手，给大家示意。她妆容精致，笑容温和，在其他家长眼里，应当就是一个漂亮而亲切的老师。喻逐看着她，脑海中却是她捂脸痛哭的模样。

灯光照到她时，她狼狈不堪，却浑然不觉，任由泪水从指缝间渗出。她没有激情，不欲获得关注，那影子转瞬即逝，依然深深刻在喻逐眼底。

他们的痛苦在那一瞬间相通。

他看着她，目光穿透她的假面，忽略她那矫饰的语言。他希望她能原形毕露，不要这么讨人厌。若她无法抛弃理智，他希望她崩溃。

这样，她就和他一样了。

目睹章华柳送走最后一位家长，已是八点五十分。她和同事告完别，匆匆往喻逐这里跑：“久等了。”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她十分不好意思：“我出钱，我们打车过去吧。”

喻逐大方点头。搞乐队的人都是穷光蛋，他不会争着付账。

空气寒冷，隔绝于车外，车内则一片温暖。星星点点的灯光不断后退，化作一道道光弧。章华柳低头玩手机，手机再度亮起时，她却没有拿起来。手机自动熄屏了，喻逐转过去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一脸疲惫，眉头微蹙，显出悲伤和厌倦。方才在讲台上时、和旁人交谈时，她将它们藏得深。此刻因为生理反应，她终于压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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