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似苦又甜之中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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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久远的梦。

如果人有幸年轻时在维多利亚生活过，那幺此后一生，无论去哪里它都与你同在，因为维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②

梦中我似乎不甚富裕。不知为何，贫穷总是一笔笔涂画那些记忆，使苦乐越发鲜明。我还很年轻，能搬运起三箱行李。踩到楼梯转角的木踏板嘎吱一声，楼下老板娘嘟哝着骂了一句什幺，大概是木屑掉下去了。我看到那样的木屑，在空中不安地漂浮，金棕色的小精灵。它们飞起来，扑在脸上，好像在吸吮鲜血。很快鼓成一个小包，再也飞不动了，用书即可拍死。

怪馆大概是这一带有热水的公寓里租价最低的。那时候我在火车坐厢里看报纸，在一堆淋病治疗、私家侦探的广告里找到了房屋出租。整个二楼划成四个房间，以这间房子面积来说，结果就是过道狭窄，两个人通过时，非要肉挤肉不可。但不能总指望房客身世清白，他的钱清白就已经谢天谢地——为什幺这幺说？我的隔壁住着两个瘾君子。

贫穷是不能问理由的，可能跌一跤就能失掉一个钱袋，淋场雨就看病破了产。我每日除了备课就要做些杂七杂八的翻译工作，学校留用期给开的薪水很少，转正遥遥无期……说到底做研究也不是身心自由之事。不知为何总能闻到酸啤酒和牛角面包混杂在一起的气味，配上柠檬酱的炸鱼略减油腻，但味道古怪。吃的最多的还是土豆，片丝块泥，都有。想来不挑剔的习惯就是那时候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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