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舜。 诶。 我来接你回家了。 好。
-----正文-----
……
唐尧已经很老了,他当年英俊的面孔现在如同枯树皮一般褶皱。
他快要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围在他的身边,面上带着悲哀。
那是离别的悲痛,唐尧觉得此时此刻有些熟悉。
他这一生,干了杀手这一行干了小半辈子。突然厌倦了这种生活,他退了出来,到扬州去学着做点小生意,运气不错,运转运作,倒也算一个小小的富贾。
他娶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妻子,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和两个可爱的女儿。
他很当心身体,因此很少染风寒。
可他剩下来的大半辈子,全用在了风尘上。
他一个人去了万花的花海,去了纯阳的雪竹林,去了寇岛的海边。
他去了很多很多地方,知道他老了,再也走不动了的时候才作此罢休。
他心里头的声音告诉他,他在找一个人,要去接他回家。
可是他是谁,他看着星空思索了大半辈子都没个结果。
终于,他要死了,在他合眼长眠前的前三秒,他的一生如同走马观花般地在他的眼前回放。
——如果你哪天不见了,我会去找你,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带回家!
——如果实在找不到了,我就歇一歇,寻个黄道吉时,学着那长歌,将三尺白绫往房梁上一挂,一命归西,说不定还能见着你。
——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老人唇畔含笑,枯枝般的手举到半空,嘴情不自禁地嗫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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