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捉弄

-----正文-----

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的小男孩站在教室门口，扶着门框探头探脑，一番观察之后，他偷偷跑进空教室里，抬头看墙上贴着的值日表。

找到了。

第三列，第二排：

梁英。

从那以后，每到周三，他都要去那个教室门口偷走一个垃圾袋，拿去后门扔掉。

雨天，他看见梁英在走廊上摔了个大跟头，跑过去把他扶起来，送去医务室贴膏药。

上中学以后，他学会了摄影，顺理成章地以摄影爱好者的身份加入摄影社。从那时起，校园内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瘦高少年揣着相机到处闲逛的身影。

那就是程铭。他整天不务正业，没事就揣着一台相机，假装在拍风景，每一次梁英都恰好在他镜头里，恰好成为了他镜头底下正大光明的模特。

正如那一次，梁英就坐在下面天井的凳子上，难得在发呆。

好机会。

镜头对焦后，他看着那张清晰的正脸，还有眼睛。

糟糕！被他发现了！

他慌里慌张，按下快门的时候好像还手抖了一下。

胶卷冲洗放大后，照片中的梁英第一次直视了镜头，他几乎要从这双眼睛里望见了梁英的灵魂。

还好没糊。

有一次，他一如既往看着镜头里的梁英，意外发现了白皙脸颊上滚动着的泪水。

他在哭。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梁英流泪。

程铭犹豫了一下，挪开了快门键上的手指，从书包里拿出手帕纸，走到他旁边，一手扯着帽檐，给他递过去，余光里看见他接过了自己递去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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