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雪

-----正文-----

（一百五十五）

庄致尧的阳台正面城市小CBD，楼层又不低，晚上可以远眺高架桥车水马楼汇成灯河，茫茫苍生在视野里变成爬行的蚁群。

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呆，八点的时候听到隔壁小情侣在阳台晒衣服，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什么天天在游戏里充钱撩妹子啊我没有撩妹子啊这那的，还没听完我就睡着了。

醒来我躺在床上，手铐已经卸了，但是手腕上还圈了个东西。

是庄致尧的手。

他整个身子贴在我背后，呼吸持续而稳定地吐在我后颈的同一块地方，像在那里反复盖上灼热的戳记。

我出于习惯去找手机，按了几次漆黑的屏幕，才想起来早就用没电了，于是起身去那边找庄致尧的手机。

我离那块铁就差十几厘米的距离，庄致尧被弄醒了。

他闭着眼，气息虚得很，声音也微弱：“……干嘛？”

我问现在几点？

他说天还没亮。

我看到他没拉上的窗帘缝儿。

“有点亮了已经。”我说。

“那就是五点。”

“你说几点就几点啊？”

“我说几点就几点。”

我坐着盯着他看半晌，他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完全不为我所动，半张脸深陷进羽绒枕头里，眼尾压着头发压出红色的印子。

我这时才发觉被子外的上半身凉飕飕的，赶紧倒进被窝缩回他身边取暖。

这人居然把我给扒得一条内裤都不剩。

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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