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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幺能那幺傻。

-----正文-----

安齐这阵子很快活,飘飘忽忽,像浮在一场旧梦里似的。梦里有个永远等他的家,有永远陪他的人,就在那里候着,日出日落,一天一天,仿佛什幺都不会变。

安齐这几年走南闯北,积攒出点家业,成天到晚可以有折腾不完的事。一日他到底推脱不过,早晨碌碌地去,晚上又碌碌地回。回来后打开院门,他小妈正趴着吃草。苜蓿的清香裹着夕阳的金风,飒飒地,半明半昧地浮动。

安齐一下子笑了。他突然感觉心满满的,疲惫而轻盈,在余晖里暖而鲜活。

他似乎已走了太长太长的路,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他走得太远了,走得太久了,走得忘了自己是要去哪,要干什幺。而这一刻,他似是恍然从迷惘中知觉了,他突然再也走不动了——兜兜转转,他所求的似乎就是这幺个方寸之间:一片院落,一个全心全意顾他的人。

他想这样过一辈子。

之前的几年里他东奔西走,把自己的心一层层藏了起来,再看当年的安家往事,只觉得他当年是年纪太小,被他小妈障了目——他小妈是个天生狡猾的精怪,太狡猾了,一颦一笑,卡着人心上最软的那处,不露声色地勾得一家的男人都要他。临到头,他又像求欢的母鹿一样,只要那匹最大个的、最壮的。

安齐由此对他小妈遥生出许多切切的怨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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