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性多一点

-----正文-----

这片土地上的雨季来得格外早，恩里克·普奇又一次从潮湿的梦魇中醒过来。天还没亮，从这座古老的大房子门前，一直延伸到轧着车辙的街道，有一片草地，上面过于繁茂地生长着苘麻、牛蒡等类不堪入目的杂草。显然这些杂草在这块土地上找到了共通的养分，正是因为早早地诞生了文明社会的那株黑花——监狱，由房子到教堂的道途两侧由杂草装点得尽善尽美起来。

他时常会梦见佩拉那对上扬的，鲜明的眉毛和稍显忧郁的深目，她焕发的美丽把笼罩着她的不幸和耻辱凝成一轮光环，像蚌珠那样糅合出细腻的光，梦的最后她又无可避免地坠入湍急的水流，普奇伸手去拉，摸到的是一掌的汗渍。

他常常在深夜祝祷，一夜接着一夜。有时在一片漆黑之中，有时也伴着一盏暗灯，有时则对着一面镜子。他就这样不断地自省，在长夜不眠的祝祷中，他的头脑时常晕眩，许多重叠的幻象在他眼前飞舞，闪着微光，有的凶恶而近在咫尺，有的和善而远在天边，最后又无一例外地将他拉入深渊。

身侧的床陷下浅浅的一块，他的脸色由于某种强有力的内心冲突而变得阴暗，不过刻用一种意志力控制住，使这种脸色稍纵即逝，换上了一副可以说平静的表情。仅仅过了瞬间，那种可怖的痉挛和蜿蜒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终于沉积在天性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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