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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林医生从未见如此冷酷之人，想继续和他争辩，被病人叫住了。

他气不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点着发小鼻子含沙射影骂“眼光不佳。”

朱瑾饶有兴趣在一边看，笑道：“席砺山，你自己告诉他，今天装可怜的是谁，把我关在这里的又是谁？”

林医生凶恨地盯着直到朱瑾离开，低头一看，发小眼眶旁划过滴血珠。

席砺山的泪腺受损太严重，平时腺体供应基础的润滑尚须辅助，更不提哭泣，悲痛时无法分泌，只能泣血。林付园从小见席砺山张扬跋扈，第一次见体液以这种形式排出来。

“你闷这难过有什么用？知道他遇险，刚下手术就跑去的事怎么不说？后来掉海里九死一生的事怎么不告诉他？”他以为两人只是误会，恨铁不成钢道。

“他根本不在乎。”席砺山摇摇头：“我干的坏事多了，抵不消。”

“那就放人走。”林付园忍不住觉得他矫情，边做手术边出主意。

“我害怕。”席砺山说：“要是让他走，我就再也没机会弥补了。”

朱瑾像风筝一样，他是个技术拙劣兼黔驴技穷的放筝者，不敢用力拽线，也不舍得剪断了提前结束这煎熬。要是飞得离开天际，他连看的机会也没有，要是坠下，会不会掉在席砺山碰不到的树梢？他只能远远仰头看，和朱瑾隔着泥与云的距离。

风筝越刮越高，席砺山只能不断放绳，一点点等着线用尽的时候。那时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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