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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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夜莺9
司机送我回了学校。
离开家前,我特意嘱咐了佣人多留心些。心烦意乱,我的语气有些差,佣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却识相地没有出声。
赶在宿舍门禁前回去了。
室友提前打了招呼要在外过夜,屋里一片漆黑。我没有开灯,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很疼。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攥紧胸口的衣服,满心满眼都是都是他哭得像泪人儿一样绝望、崩溃而又无助的脸。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我喘不过气来,口水淌了一手,密密麻麻像是针扎一般刺痛。
我后悔了。
我应该先问他疼不疼的。
太混账了。那样蛮横又强势地拉开他的腿,亲手撕开了他心里那块血淋淋的伤疤,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句低贱的哀求,让人心生怒火,我又当了一次恶人。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想到了小时候我每每压在枕头下面的老枪,被小舅舅偷拿来打水漂,遍体鳞伤,还要反咬一口说枪不好使。
珍宝、草芥。一念之差,咬牙切齿、满不甘心。
我粗喘着气,脑子里挥之不去,全是他。触目惊心的伤疤,刻意隐瞒的身世,初来乍到的闪躲。他像一张白纸,身上有太多的迷点,我看不清,捉摸不透。
像是雾里看花。
朦朦胧胧,只知道花儿好看,却拨不开这云雾。
相比之下,他是类人机器人这件事没有给我造成什幺冲击,我自然而然地默许了。他能有独立的情感、自己的想法,这就够了,许多人类都未必能做到,我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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