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之道

-----正文-----

今年的夏日终结于一场雷电相交的夜雨。伊萨克对此非常笃定，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晚他们做得很疯，格雷穆将他抱到窗台上，任他光裸的脊背贴上窗玻璃，玻璃另一面被雨水猛烈拍打，一波一波地，像怒海的浪涛。情潮与暴雨同生同散，事后格雷穆扶着伊萨克的腰与他接吻，伊萨克从窗隙处摸到一缕湿冷的水汽，情爱余韵中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于是他向格雷穆讨要更加亲昵的拥抱，借口是“好冷啊”。

仿佛言灵一般，自那天起绵绵的雨便没停歇过，行道树的叶片先是黄了，再又落了，没几日便只剩虬曲的枝干。伊萨克撑着伞踩过路面的落叶时，偶尔会怀念从前居住的街区，那里种着高大的常绿乔木，一年四季都是葱茏绿意。

同居所告别的除了居住了四年的旧街区，还有浑浑噩噩的学生时代，以及独自生活养成的种种习惯。他开始习惯房间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买食物的时候不再拘谨地计算份量，睡觉时对被子的依赖转为对另一个人体温的眷恋。情人之间，宠溺与娇纵粉饰了妥协与迁就，即使是家务活这样彼此都深恶痛绝的事情也因偶尔的耍赖和撒娇变得可爱。

伊萨克躺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米米从置物架上跳下来，钻过他双臂之间的空隙，趴在他的肚子上，尾巴一卷一卷地搔过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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