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罗荐

僧寮里边夜影寂寂不动，慧悯盘膝静坐在床上，一颗心却如疯似癫地跳着。后半夜该轮他巡照，但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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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罗荐

僧寮里边夜影寂寂不动，慧悯盘膝静坐在床上，一颗心却如疯似癫地跳着。后半夜该轮他巡照，但前半夜他也没怎么睡得着，房间六壁好像将他步步紧逼，使他呼出去的空气又回返来，绕在他脖子上。慧悯下意识觉得这是心魔，垂下眼皮才要入定，复又猛张开眼睛，跳下床来，在屋里踱步不止。

门轻轻响了两声，他慌忙齐整了衣服，特意绕了一圈，假作缓步开门。门外换班的师弟是个熟悉面孔，朝他合十行礼，慧悯拄起禅杖往外走，月亮正悬中天，偌大地面纷纷照成惨白色，唯独他一片漆黑的影子贴在地上。一排排窗户好像古刹的眼睛，他走到哪里看到哪里。慧悯心里发怵，飞奔到寮房尽头一扇门前，禅杖轻轻在地上敲了两下，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慧悯闪身进去，一摸门轴，是湿的。他悄声笑道：“你从哪里学来这种把戏？”

黑暗里没有人应他，但一盏灯随即着了，慧真端端正正穿了一身棕褐僧袍，低头立在一张矮桌前。慧悯走过去，手探进他怀里，摸出一块木牌扔在桌上，牌上写了“止语”二字。慧悯佯气道：“你在我面前还作这种把戏？”

慧真仍是不说话，只摇摇头。慧悯又道：“你都知道往门缝里浇水，好给我开门，这时候又装什么正经？”说着一手径直伸下去解开他裤带，宽宽松松的裤子落在地上，单一件衣服盖着两条光腿。慧悯不再扯他袍子，从后面搂着他，说：“师弟前天不说话，昨天不说话，今天总该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心里又有些难过，“要不都让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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