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萨列里O！莫扎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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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来莫扎特都反常极了，他不再聒聒噪噪地说个不停，或者走来走去，迈他灵活矫健的步伐。正相反，从清晨开始他就魂不守舍，双手裹紧了纹花的外套，声音也细若蚊呐。这场小聚会进行到一半了，萨列里不可能还没注意到这一切——从这个年轻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第一天开始，他至少有一大半的精力都被他夺取了——然而他也毫无表示，冷冷地、得体地应对每一位上流人士，并且得体地不去理会把自己塞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的莫扎特。

直到莫扎特过来告辞，嘴唇颤抖，还在喘气。

“萨列里，”他的尾音拖得异乎寻常地软，语气却有点急促：“萨列里大师，我想我该先告辞了。请您继续享受接下来的美妙时光吧。”急促之外还有微乎其微的愤懑。

萨列里倒是没有注意到他是否和每个人告别时都用了这么俗套的语句。

但是无论如何，他在角落里静静站了好几十分钟，没有主动和谁交谈过，只有手指微微捻那袖子上的荷叶边，脸上带着茫然的礼节性微笑看旁人来来往往，而他讲话时居然喘气，领子里还飘出一点若有若无的香气来；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呢？这分明已经是种明显的邀约了。

更何况萨列里现在离开聚会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只需要放出一点风声，制造一点印象，全世界的人都会以为他不过是在看望一个他不甚在意的病人，说几句敷衍的安慰话，挣少许博爱宽厚的好名声。因为所有人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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