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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了，徐宝军还没有回家。徐力扬正想打个电话，突然意识到：打什么打，他哪来的手机。

徐宝军刚到家，身上就一个行李包。行李包无非是一些衣服、洗漱用品和旧的钱夹。徐力扬抠门，手机就没给他买。

等了半个小时，徐力扬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结果步子迈开一半，电梯“叮——”巧妙地响起。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中走出的男人，正是下班归来的徐宝军。

“扬扬，你要出门？你吃过饭了吗？”提着满袋子的菜，他疑惑地问。

徐力扬摇摇头，跟他一起走进家门，闻到了他身上农贸市场的味道，检查了一下买得很齐全：蔬菜、肉类、鸡蛋，还有一盒凝结着水汽的鲜牛奶。

“你会做饭吗？”徐力扬怀疑。

“你教爸爸咯。”

结果呢，还是徐力扬做的晚餐。因为徐宝军实在太笨学不会了，砖头不仅砸掉了过去他做的亏心事，基本的生存能力也莫名其妙失踪，比如T恤要翻过来晒，如何整理衣服节约空间，裤架要怎么用、叠得好看。不过徐力扬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这些生活常识徐宝军本来就不会。在家中，只有妈妈和他干家务。徐宝军永远泡在心爱的棋牌室，第二爱的去处是洗脚店，春风满面地回了家，还要指使妈妈干那个干这个。

现在不一样，徐宝军失忆了，不再是好吃懒做、吃喝嫖赌的社会蛀虫。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他的爸爸已然成为某种动物，不算机灵，但至少听话。其实不算什么训练，只不过像养宠物一样，做错了事就挨打挨饿，关在厕所里生病，不准开灯，让他知道这个家的主人是谁，他的主人是谁，因为只有主人才会给他饭、给他床、给他治病。这个过程非常顺利，顺利得让生性多疑的徐力扬不止一次地询问：“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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