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什方活下来了，他成为了第一世界的一名骑士，并等待着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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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男人第五次踌躇。

铠靴的足尖迈出去一点、再收回来、锁链晃荡些许——这样的动作他重复了四次，奥尔什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不远处灯下模糊的人影身上。他想起好像很久以前他第一次仔细观摩那个人时也是在这样一个灯下，年轻的英雄从追捕里脱去铠甲、蓝眼睛写满了疲倦。

那时他说：没有关系，你可以同我们住在一起——雪之家，这里就叫雪之家怎么样？

夜里呼吸凝成浅浅的白雾，奥尔什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的退缩——他甚至不如过去坦诚。设想里他早应该过去拍一下英雄的肩膀，等待他转过来时惊诧的目光，然后他说：挚友、我已经等待了你很久，注视了你很久。他想他该露出一个旧日里的笑容，再说一句好久不见。

可是这一步他始终没有迈过去。

奥尔什方来到水晶都已经许久了。久到他快忘记旧日里世界的光景，细想来只有漫天的飞雪和一个灿烂的夕阳。

那个库尔扎斯少见的晴朗天气，教皇厅远天边的夕阳一片浓艶的赤红、颜色有些深，像铠甲上的陈血。他还记得那时自己说出的话，视野里他爱着的英雄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逐渐失温的手掌上，嘴里嗫嚅着什么奥尔什方早已听不大清——其实他当时也看不大清英雄了，以太的流失里骑士雾蓝的眼睛颤动了两下，像费力捕捉一个模糊的身影，于是在死亡来临前他对他说：笑吧……我的英雄，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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