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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紧张的人最怕安静。

半麻只屏蔽了荆奕的痛觉，看得出他的麻醉工作比较轻松，麻醉医师结束工作之后，背手站在荆奕身后，注视着手术台。

荆奕只能看见天花板、无影灯，机器的声音一下一下响着，细微的器械碰撞是比呼吸动静更大的唯一声响。

超过六小时没有进食，此时他的胃里空空如也，但感觉已不明显了。

消毒水味、血味，闻习惯了鼻子也变得迟钝。

他把备孕时的各种难受都熬过来了，孕早期的频繁孕吐、中后段的激素变化、还有临产前准备手术时，护士为他刮除体毛时的尴尬。

再也不要生孩子了。有一瞬间荆奕甚至这么想。

荆奕在孕期没有子宫壁破裂都是因为后几个月仔细养着，回想起来，情况其实很危险。

一旦子宫壁破裂，并行而来的不仅仅是流产，羊水流入腹腔会造成感染。他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他的子宫毕竟是不完备的、多出来的器官，术后很难像一般女性那样调养恢复。

等到宝宝分娩结束，医生还会一并切除他的子宫，从而降低感染的可能性。

楚楚是他的第一个宝宝，也是最后一个宝宝。荆奕躺在手术台上，想了很多。

所有念头都归结成胡州的那句话：再也不要来医院了。

体检除外。

麻醉医师反复提醒他不要睡着，身穿手术服的医护各司其职，忙碌不已。荆奕听见许多声音，直到医生冰凉的手套拍上他额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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