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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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虔闻言，愣愣地看着语气平淡的江斐，心脏霎时又重又快地“砰砰”直跳，力度之大几乎让他疑心那撞上了他的肋骨，直漫开一片酸痛热流，不断上涌，将他方才纷乱的慌乱掩饰与心虚迷茫的情绪都一并吞没了。全都告诉他吧，裴虔忽然冲动地想，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将自己视为异类，他还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裴虔活到现在，第一次被人这样珍之重之，而且他清楚地知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不过再仔细想想，这一辈子也许还真没有时间去认识其他人了。仿佛一盆冷水劈头浇下，裴虔的一腔热血褪去，眼前是无力而残败的现实。于是再开口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选择性地陈述了部分事实。

“我家在H省c市x县裴家村，现在户口本上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爸在我出生那一天出意外溺死了，我妈因此难产去世，我是姥爷一个人带大的。我十三岁，姥爷猝死在家里，我在村里挣扎了几年，十七岁多就跟着村里人去了b市打工。”

江斐想起自己之前找裴虔复合时恼羞成怒说过的话——“我连你家在哪有几口人都不知道，算个狗屁的恋爱”，忽然心脏像被人死死攥住一样，皱巴巴的又酸又涩，裴虔现在是在回应他之前的话，自揭伤疤做出的回应。

裴虔习惯了隐瞒，也无意卖惨，语气于是硬邦邦的，好像演技僵硬的演员在镜头前挤出几滴眼泪，演着别人的故事，“你知道我刚刚说的那些意味着什么吗？”他只短暂顿了一顿，没等江斐回答就继续说，“我命格大凶，说通俗点就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也是因为这个，我阴气颇重，可以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不干净的东西。这个你应该猜到了吧，这个世界，确实有鬼魂怨灵的存在，当然也有驱鬼降魔的人存在，当然我还算不上什么天师，就是个灵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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