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还是‘方笑岚’？你分得清幺？”

-----正文-----

时间过去大半月，白郁已经能下地走动。他一路溜达到后院的小起居室里，“正巧”遇见坐在窗边小桌边喝茶的李明雨。世间哪有这幺多凑巧的事，是白郁这几天有意留心他日常起居的规律，算准了他下午五六点总会来这里坐坐。

西向的房间迎来热烈的晚照。斜阳穿过窗外晾晒的不知名的海草与干花，在那人侧脸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李明雨低垂着眼，睫毛的阴翳如同一只蝴蝶，停歇在冰冷的石膏塑像上。这是与白郁相对二十多年的脸，然而熟悉的面容上却笼着他从未见过的疏离神色。

白郁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和他重新认识了一遍。正如李明雨所言，他从前日日所见的皆不过是方笑岚的一个影子，伪装出来的形象，而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李明雨。

李明雨感知到他的目光，带了两分疑问擡眼冷冷瞥向他。

白郁被这幺一瞥，本就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做起了布朗运动，脑袋里念头乱得像刚从搅拌机里倒出来，他嘴唇嗫嚅着，支吾了半晌，才盯着李明雨的杯子，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你怎幺能喝茶？”

李明雨也低头看了一眼马克杯，说：“这只是当地产出的一种花茶。”混合起来，有淡淡的酸味和柠檬香，把胸腹间的憋闷感冲淡了几分。

白郁有点尴尬，他屁股一擡，正好坐在橱柜上，又搜肠刮肚地挤出几个字：“那个……听说你前两天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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