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正文-----

池晏不假思索地带着江肆往自己的住处走。

江肆跪久了加上膝盖受寒，一时还无法正常行走，他就搀扶着江肆。他这几年窜得快了些，但江肆还是高了他近一个头。一个八尺男儿的重量落在他肩上，另一只手还撑着伞。风一吹，伞就歪歪扭扭地，两个人走得更是艰难，踉跄着，几乎是贴在了一处。平日里发发呆就到的地，现在却漫长地没有尽头。

走了一阵，江肆膝盖约莫是缓过来了，把自己从池晏的手中挣开，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

池晏看了眼空空的手，没再去扶，放慢了步子，始终落后江肆小半步，在身后举高了手为他撑着伞。

他理了理话头，试探地开口：“听养心殿的人说，是我师傅下令不让你见皇上的。”

池晏以为江肆不会搭理自己，他该是那种人，就算被权势碾到尘埃里，也不会向他这样的人示弱，吐露半点委屈。

可他猜错了，江肆只是顿了会，告诉他：“是啊，处置我这幺个小人物，都不用一句话。”

江肆话里带着数不清的自嘲，说着嘴角还牵起一个勉强的笑。笑容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他“嘶”地一声，神色又落寞下去，眼睛都失了光。

“方婕妤那种人都能往我脸上落巴掌，池公公的权势如日中天，他的意思，就连皇上都要掂量着，谁又敢违背呢？”

那带着十足狠劲儿的一巴掌，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池晏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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