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

-----正文-----

昏暗闷热的房间，只有零星几点月光透过高墙上方方正正的窗户投射进来。窗户上木质的栅栏将光线切割成几块，清凌凌地照到了角落的矮床。

叶扉向根本记不起来他被关了多久了。

他抱着腿蜷缩在硬硬的床榻上，缓慢伸出手去揽那点光亮，从指尖到指节，待他能看清掌心的纹路时，就已经用尽了残余的心力。

他垂着眼松了一口气。

那日，淑妃诞育皇子，他和所有人一样，守在了华清宫外殿。

等到他再进去时，皇上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尚未苏醒的淑妃床前，手心、唇边都是鲜红刺目的血。他顾不上尊卑有别，慌乱地去扶，心爱之人的鲜血就染红了他的掌纹……

至于后来怎么跌跌撞撞地去通报，怎么稀里糊涂地被带走，怎么浑浑噩噩地被监禁，他都如同置身梦中。只是陡然有一天梦醒，听见或隐或现的礼乐之声，他才恍然，这是登基大典的祭乐。

回过神来，他已不知道就着这个姿势坐了多久。

黑暗中，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禁室前。

钥匙与锁扣碰撞，“啪嗒”一声，暖黄的光从门缝倾泄而入，将房间隔开成两个世界。

“请。”

看守的人推开门向关陈一示意，待人进去后，再恭敬地虚掩上。

踏入这个房间的第一步，一股难闻的霉臭味就掠夺了关陈一的呼吸。他摸了摸鼻子，不着痕迹地挡了下，努力压制住眼底的厌烦嫌恶，走到里面，叫道：“扉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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