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黑暗的游轮卧房里，把跪在地上的自己拉起来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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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最初在职高那边逮住李景灏时，李景灏一个人在校超市旁边的棚子里泡方便面，他在教学楼底下的走廊里往里看去一眼，正正好与那青年对视上。

这不由得让江瓷想起李景灏最初入学时是什么样的。

江瓷初入这行时年纪轻，没资历没学历，手上要拿个资格证书基本上等同于痴人说梦，但那是对于旁人来说。

要不怎么说江瓷总觉得自己活在楚吝惘的光芒之下呢，他想做出一番事业出来，但最根本的东西都是楚吝惘给的。

他记得他那时候问过楚吝惘，“我的学历是凭空生出来的？还是……顶替的谁呢？”楚吝惘当时回答他，“你不必想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证是真的就是了。”

十九岁读完本科的天才，他江瓷怎么担得起。

于是由于年龄这个事，办公室其他人虽然不当着他面说，但背地里有没有议论众人皆知，索性江瓷看着也不像是个在乎他辈凡人言语的，所以两年来还从没因着这事和人闹过不快。

但从桃李后头移到前台上又是大不同了。高中阶段再怎么该懂事，但那三两成群的小崽子们到底才十六岁，又是底层的班，管教程度直接成倍增加。

从入学第一天就有征兆，到了快一个月的时候，江瓷几乎每天都处于临近崩溃的状态，他对着办公室那些人还是冷静的，但回到家里就忍不住在楚吝惘身上寻求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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