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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邮件的时候徐均朔还没完全睡醒。如同曾经每一个没有课程的早晨，他并不需要逼迫自己吹冷风或者嘬一口冰美式，而只需要缓慢地适应外界的光亮和恢复摄取信息的能力。于是他看到主办方通知说“由于疫情，本次活动参赛人员需自费在北京某酒店隔离两周”时只是如同看到了垃圾邮件一样，划掉界面后顺手敲开微信接收昨晚未回复的信息。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准备了很久的事突然落空”，于他来说并不是多大的打击，只是作为“小徐老师”或者说是年长一点的队伍主心骨，徐均朔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将这件事告知孩子们才能更好地减轻给他们造成的伤害。他一直很不喜欢隐瞒和欺骗，因为不喜欢“被这么做”，所以从来都“不这么做”。到达和郑棋元约定的音乐教室时也在思考这件事。幸好一直有在手机备注日程的习惯，否则早就将“有约定”一事抛在脑后。——其实是不会的，徐均朔很在乎约定，但是看到提醒出现的时候还是不免出现这样的想法。

“哥，孩子们可能去不了北京了。”

“嗯，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

“你早知道他们去不了北京？”

“不比你早多少。”

“为什么？”

“不为什么，”郑棋元用手抹了一下钢琴凳，确认指尖没有沾染灰尘才放心坐上去，“去不了才是对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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