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刻，我觉得他是真恨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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摞在他怀中的物什轰然落地。

萧霁身形一晃，脚下踉跄几步，竟直直朝地上栽了下去。猎猎寒风呼啸而过，不远处传来数道急促脚步声，有人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有人慌慌张张去寻御医。他却始终埋在地上，一点一点将散乱在地的零碎玩意拢进怀里，费力抬起头，朝我投来含泪一眼。

我环着的手下意识圈得更紧。

他眸光微顿，面色骤然灰颓下去，盯着我的眼红得快渗出血，须臾，又滚下簇簇热泪，无声动了动唇。

我算什么。

我算什么？

攥在掌心的物什被他狠狠掷在地上，咕噜滚了几圈，留下一条逶迤血痕。他口中咳血，面上尽是泪渍，却勉强撑起身子，拼尽全力地将怀中视若珍宝的物什砸了个粉碎，再不留痕迹。

有一刻，我觉得他是真恨极了我。

血很快在雪地里晕了开来。

点点雪粒拂过他惨白面庞，随风而去。我收回眼，颤抖着抚上湿热两颊，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逝而过，一张又一张鲜活明亮的面庞叠在一处，又并作同一张脸。两世情浓，我同他曾许下诸多诺言，只愿同心偕老，白首相依。

可惜我们都食言了。

此后他昏迷数日，朝中上下乱作一团。请来的御医面色铁青，只看了两眼便摇了摇头，勉强用汤药吊着他一条命。

萧霁高烧不退，梦中更噩魇缠身，口中喃喃不止，难得清醒过来也不过默默流泪，一言不发。稍有不顺，便取了长剑疯魔般对着屋内物什乱砍一通，面上怨毒非常。不知在怨谁，也不知是在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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