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再次见面

-----正文-----

程启在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傍晚放学回家，见到了六年前每一天都会叫哥哥的那个人。

客厅桌面上还留着昨晚程树之喝完的几个酒瓶，外卖的牛肉面汤漂着隔夜的油脂，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回收旧手机家电，程树之手里夹着半根烟，在逆光的旧沙发上吞云吐雾。

程启关门落锁，他爸起身把烟丢进外卖盒里。

“小启回来了啊，吃饭了吗？”

程树之在裤子上搓搓手，站起来走到程启身边，身上还有未散的烟味。

是他常抽的那款黑利群，程启第一次碰到他爸在家里抽烟的时候，直接走过去把烟掐了，后面程启没在家里看到过程树之抽烟，但他知道程树之只是避开了他，只要稍微靠近一点他爸，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干焦油味。

程启没回话，他在这个时候才把目光移到沙发旁边站着的人身上，这个他一进门就觉得突兀得不像这间房子里的人。

非常陌生的人。

他甚至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他的名字，这让程启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年级暑假和爸妈去海边捡贝壳的那次，隔着很远他就看到沙滩表面凹凸不平的反光，他努力往外刨沙，但是无论怎幺挖都挖不出来那颗想要的贝壳，明明就看到了，但总是差一点。

程启小小年纪，无法理解当时呼之欲出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一屁股坐在沙子上嚎啕大哭，最后还是程熠拿着自己捡到的一桶贝壳递过去，他才乐呵呵地起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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