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

-----正文-----

她一时晃神，忘了暂停录像，长久的寂静过去，郑越驰从头开始播放《红色生活》第三幕的配乐，冷声道：“重来。”

蒋抱真轻喘着气，眼睫微垂，从头开始。

“重来。”

“重来。”

“再来。”

“蒋抱真，你在跳什么？”

郑越驰关掉音乐，阴着脸怒视蒋抱真：“你觉得你现在是在跳卢海吗？我在你的舞蹈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蒋抱真抿了抿唇，并不说话。他觉得胃部的疼痛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脑袋里，他痛得有点耳鸣，其实都没太听清郑越驰在骂什么。郑越驰是个比他还有天赋的舞者，在十六年前脱离舞团自立门户，开始做舞剧导演，不过数载，他的脾气古怪就已经在整个行业人尽皆知，这人一根筋扎在舞蹈上，对其他的人情世故都不太在乎，他第一眼见到蒋抱真时，说蒋抱真就是年轻时候的他，表现得像个狂热的神经病，害得蒋抱真差点报警抓他。

十八岁的蒋抱真很贫穷，一日三餐要把五块钱掰碎了花，做过最奢侈的事是去小卖部买三块钱一瓶的可乐，但并不是因为他家境不好，而是汤有有认为男孩子一定要穷养，抠抠搜搜得一毛钱都不乐意给他，他每天能拿到的五块钱还是他爹从私房钱里偷出来的，为了不被汤有有发现，他每次都花得很小心。

郑越驰认为蒋抱真身上这种清贫的气息就是艺术工作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对他一见如故，在蒋抱真高考结束后带着他去美国进修。两年后，他把自己搁置多年的处女作《红色生活》交给还没有从舞蹈学院毕业的蒋抱真，而初出茅庐的蒋抱真没有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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