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本能。

-----正文-----

狗最被人看重的品质便是它们良好的服从性。

拒绝本能，忍耐冲动，每条适合家庭喂养、能够适应陪伴人类的狗都应当做到这些。再然后便是服从，不质疑缘由、不经思考的服从。也许是被说服，又也许是心甘情愿放下全部戒备心并接受蛊惑——直到双手被领带绑在身后，安努才后知后觉地嗅见一丝濒临失控的危机感。

由眼神或手发起的控制总归还留有一些挣扎的余地，捆住手臂的领带却没想象中那么好摆脱，他试探着活动手臂，喉结滚动，又不得不将双腿分开。这之后要做什么自然心知肚明。回忆在神经尽头闪烁，目光的触碰则使那些蜷缩的神经越发敏感。秦跳跃着血液、活物般色彩的双眼平静地垂着，丝线般的视线穿过瞳孔，又与安努的心脏系联——像是木偶被丝线牵动，安努总觉得自己的手和脚竟也伴着那双眼中的纤细悬丝晃动起来。

沉默无疑象征着近于破罐破摔的坦诚。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秦，似乎觉得对视能让人安心。在看清秦秀气、白皙颈间露出的一缕银光时，安努几乎忘记了呼吸。他没法描述心情，只觉得连心跳都被这一发现挟持。

那项链他当然认识，也曾多次想象秦戴着它的样子——然而亲眼目睹终究不同，用眼睛确认的偏爱终究要比口头上的承诺更要紧。隐秘的喜悦潜滋暗长，那使他几乎心甘情愿地向秦付出一切、又或者是袒露一切。他一定是急切地想要确认什么，眼睛里都不禁闪烁起一些难以解读的、又像是泪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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