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因何而痛苦？

-----正文-----

“长越……”

“长越……喂……”

“醒了吗？烧两天了都。”

“妈你别急，先回家给他做点吃的，省得他醒来肚子饿。”

“唉，那你照顾好他。”

“……”

耳边的喧闹声嘈杂无序，意识瞑瞑漂浮，他想努力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似乎囿于一个空间内，声波无法传达，躯体也无法动弹。

他萌发出了很多情感，倾泻出了很多情绪，而事实真相却始终像隔着层雾面的玻璃，一切灰质场景与人物色彩都融化在了那片朦胧之后，一伸手，一切散逸，顷刻间就化为了虚无。

不知醒来是什么时候，窗外的天色接近晨昏的分界线，一半炽热一半昏沉。日内瓦的心理医生坐在他的床边，女人的面庞平静而友善，问他在梦中看见了什么。

周长越偏过头，越过她望向窗外波光粼粼、荡漾着夕阳余晖的湖面。那湖面如同金沙流淌，仿佛世间所有的光芒都摇曳于其中。女人说，第一次约见，您也是在湖边眺望湖面，人们的欢笑与招呼声穿梭于您的身侧，您却始终无动于衷。那时候的您在想什么？

“我看的并不是湖泊，是远处的群山。”他坐起身子：“我的老家也有一片群山，可能您无法想象，它困住了很多人的一生，曾经也包括我和弟弟。”

弟弟，一个全新的词汇。女人敏锐，察觉到僵持多日的突破口，可下一秒周长越就将话题轻松地转换了：“您看，飞鸟都能跃过，人却要费尽周折，山的另一边还是山，群山之中，人类安于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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