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没有松开我的手，至今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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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多梦。心绪太繁杂，白天没有空闲，连晚上也不得喘息。我梦里荒诞不经，乱七八糟的画面场景杂糅着出现，我时常在其中迷失，慌乱地试图抓住什么。

而梦境的尽头，总是周阳。是他的手掌，是他的眼睛，是他的呼吸和心跳。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我说不清。想要从我和我哥这样的朝夕相处中追溯感情的起源，就像问起某滴水的来历。

是他大学时，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们当时住的出租屋，贴着我的脸颊说想我的时候吗，抑或是我记不太清的他和我们父亲的那场争吵后，他牵着我一去不回的路上吗？或许更早，早到已经脱离我的记忆，只留下深深的烙痕。

我们总是相拥而眠，两颗心脏只隔着两副骨架，连跳动都相连，而却彼此不得相通——他不明白我，我碰不到他。

我们是被敲门声叫醒的。周末的早晨，尤其还是高三生如此难得的周末，我在我哥怀里不耐烦地睁开眼，刚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

“我去吧，”我哥迷迷瞪瞪地，“你再睡会。”

他趿拉着拖鞋去开门，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叫了声“妈”。

紧接着是塑料袋被接过的声音，我们的妈妈说想来给我们做顿饭。

她来做饭这种事实在罕见，何况现在是早上九点。我和我哥都有点懵，不过他应了声，接着就走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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