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火车

-----正文-----

边境，夜色如墨。

他们绕过守夜的岗哨，踩着废铁和砖屑混合出的死寂夜路，潜进那间工厂。

江时熟门熟路地摸到差点让他死在里面的那个洞穴。这里本来是准备给秦海东临时堆放他私自贪下的材料，现在变成了江远扬藏匿走私军火的地方。

他的手指在一个早就生锈的缝隙中一按，机械咔哒声响起，一道机关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空气里涌出霉腐与金属的混合气味，像死过无数次的尸体在喘息。

张清早已在这里等候许久，戴着压低的鸭舌帽从阴影里蛄蛹出来，工装裤上糊的不知道是机油还是人油，像从尸坑里爬出来一样，眼圈黑得像还魂夜的怨灵，没说废话，对着江溯只丢下句，“算是还上次的命。”

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里，被阎王掐着脖子拖走的伥鬼。

一整座天然洞穴被改造成了秘密仓库，洞穴冷得像坟墓，石壁渗着水珠，十几排军火整整齐齐码着，火药味呛得人眼睛发涩，比想象的还多，像堆放好的战争遗书。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老头子动作挺快。”他说。

再往里，墙面嵌着暗道，通向停靠在轨道的跨境火车。

他们潜进其中一节军火车厢。

火车轰鸣着穿越夜色，如同一条咬碎钢铁的巨兽在黑暗中狂奔。夜空压得低，像随时会塌下来的铁幕，星光都被尘烟吞没，只剩铁轨两侧泛着病态蓝光的荧光路标，像尸体眼窝里最后一点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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