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

-----正文-----

我趁雪道上人少时，先自己找机会滑了两遍。我很庆幸今年那些家伙没来烦我，大概是因为他们在一年级的学生里又找到了别的取乐对象。除了为倒霉的后辈默哀，我能做的也没有别的了。滑雪并不像我想的那么难，至少在初级的雪道上，我不至于滑得摔好几个跟头。我本想再滑一次，可我看见他和另外几个同学都在起点那里，就默默退到一边，想看他滑雪时的模样。那几个同学都是国语课上的活跃分子，其中一个男生是挺有名的运动健将，笑着说：

“菊井老师，我可要和您比试比试哟。”

旁边的同学起哄着，有说要计时的，有说要摄影的。他由着他们闹了一会，最后才微笑着说：“恐怕我比不上你啦。”

“您是要临阵脱逃嘛？”

“哪里的事，葛西同学肯定滑得比我好。”

“来吧，老师，”葛西爽朗地笑起来，“咱们都没见过您滑雪，求您啦，就当和我们一起玩一会吧。”

他当然不会拒绝自己的学生，只不过他看起来完全像个宠爱着小孩子的大哥哥。学生们向他撒个娇，他就会无奈地摇摇头，陪着他们过家家了。我一边觉得那几个人可真烦；一边又不得不感谢他们。我怀着怎样不安又期待的心情等到了这一天，只是为了看一看他在雪场上究竟是什么模样。他的身姿完全和我无数次的想象与梦境中一样。他滑下去时没有葛西那么快，动作却显得轻盈许多。他不像是在滑雪，更像是在雪地里舞蹈。这样一来，他滑得慢些就让他的身姿看起来更美好了，仿佛这支简洁的舞蹈在雪中得到了无限的延长。我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他回到起点和其他学生说笑，我才猛地呛咳几下，意识到自己屏息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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