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绒的眉目更为疏朗，带着少年特有的直白与纯粹。”

-----正文-----

次日薄暮之时，战火平息，洛都城北血流成河。

叛军未能攻下洛都，死伤万余人，逃者上千，其余归降。

“青隐，青隐……”李愫扒在床边，心疼地牵着嵇云的手，声音越来越可怜，“想不想吃点东西啊……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你也休息吧。”嵇云没有睁眼，声音平静，与平日无二。

李愫却笃定了嵇云还在跟他掷气。他又看见嵇云颈上大片的淤伤，气的咬牙，焦急地抬起手欲捂上去，却又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显得手足无措。

“青隐……”李愫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声音轻得快叫人听不见，“你希望我怎么处置李绒？”

嵇云仍是闭着眼，不答话，神情也无变化。在李愫以为他已经睡着，或是根本没有听清他问话的时候，嵇云忽然皱了皱眉，低声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他不再能起兵燹之祸，殃及无辜百姓便足够了。”

“……”李愫默然。

他明白嵇云的意思。这件事在嵇云看来，是一场孽债因果，他在李绒出生时便亏欠了李绒，十九年后，报应到了嵇云身上。

但十九年前的事，李愫也有他自己的辩白陈词——

“瑜妃跟那个年过半百大腹便便的老头子通奸，竟有整整两年！什么意思，是说我还比不上那个老头子吗？”当年初夏，两人还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嵇云听闻瑜妃一事前来询问李愫，竹影下，李愫一身淡粉色的薄衫，耳珰佩环泠泠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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