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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十三揣着黄朝写的纸条出了门。马路上，实打实的是戒严了。到处都是品德警察，只要看到女人他们就冲上来盘问：“谁家的？到外面来干什么？有老公的批条吗？”

黄氏十三只能解释：“出门买菜。老公还没回来，有儿子的批条。”

每到这时候，警察们都会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眯起眼睛，脸上现出十足防备的神色。“买菜？几点了还买菜？早上干嘛去了？”

“早上……早上去品德部学习了。”黄氏十三只能含糊地回答。值得庆幸的是，警察们没有再追问，终于让她走到了菜场。

菜场门口的品德警察比别的任何地方都要多。他们站成黑压压的一排，像一片黑色的森林。森林前，跪着七八个光头的女人。黄氏十三走进菜场大门的时候，一个品德警察用手猛拽她的发髻，她痛得几乎尖叫了。他连拽三下，没有把发髻抓散，才哼了一声放她进去。

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黄氏十三上的每一节品德课都在强调，头发要梳好，裙子要宽大。发髻松散，裙子太短，都是淫荡的表征。

梳不好头发，就不能有头发。黄氏十三忍不住用余光看着那些光头的女人——没了头发，她们的丈夫还会要她们吗？她们今后要去哪里呢？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黄氏十三本来就不打算多想。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鬼上身了一样的，她的眼前忽然炸出一团金光，两行红色的大字，在她眼前不停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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