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透，主帐内香炉未尽，火光犹暖。外头天刚拂晓，军营尚静，唯有几声鸟鸣穿林而来。

裴玄尚未醒，怀中却已空。

他睁眼时，婉儿已着了单衣，坐在屏风后替他熬药。炭炉微喷，热气中她发丝微乱，眼神却极静。

他哑声唤她：「回来。」

婉儿擡眼，望他许久，忽而一笑，那笑轻轻的，像夜里火光余烬，却将人心烧得酥软。

她端药过来，坐回榻边，柔声：

「你还虚着呢，昨晚……太逞强了些。」

他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掌心覆着她背后那几道红痕，声音低沉：

「不是我逞，是妳太妖。」

她轻嗔一眼，却靠进他怀里未再动，额头枕在他胸膛，听他稳定的心跳，像听一场安定的未来。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是为生存、为权谋、为脱困。」

「直到昨夜我才知，有人能让我愿意毫无戒备，毫无筹码，只因……我想与他在一起。」

她语气很轻，像怕扰醒什么不该说出的梦。

裴玄未答，只是轻吻她发顶，低声道：

「妳若愿，这一生，我与妳不谈天命，只谈岁月。」

「妳在，百姓在，便是我最想守护的城。」

那一刻，营帐之外传来角声，晨练将始。帐中两人未语，只彼此靠得更近。

她轻声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起兵？」

他望着她，眼神沉静如山，声音亦如山中低雷：

「该是时候了，但还有件重要的事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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