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医生信命吗?"
罗浮玉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抓起白沙在指尖摩梭把玩,石英砂在光束里微微闪耀。
对面的司尔年刚打开病例本,上周"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闻言微微一笑:"信,但也不信,毕竟命是失意者的托词。"
罗浮玉的指尖陷进白沙,答非所问:“我昨日摇到一根签,上书:‘阴阳相半,否极泰来;执念如茧,破而后安。’”
“罗小姐今天心不静。”
“那幺司医生可解?”
司尔年不急着回答,他给对面人倒了一杯茶:“罗小姐应该也知道,‘否极泰来’需得先经历‘否’的困境,而‘破茧’二字,难在自破,非外力可催。”
方既白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她的人生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唯独漏算了自己的心。
“茧内的蛹若不自破,终将溺死于黑暗。”司尔年斟酌着开口,“他们会分泌一种溶解茧壳的酶,破茧成蝶,总是需要一点磋磨的。”
罗浮玉笑了一下:"就像高挚自作主张让司医生去检验止痛药,原也以为到手的报告可以为我处决时的狠心添砖加瓦,不想却是溶解了许多面对真相的勇气来。"
为了罗氏和云虬洞的声名,程择善的处罚消息被高挚按下了,而司尔年这些年习惯了和这群人打交道,对面寥寥几语便将半个月前高挚委托他的事情和罗浮玉的这一番话串联一起,听出她话里话外的真正情绪。
"高先生他很在乎您的心情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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