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委屈，不是害怕，不是茫然。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整个人点燃的……底气！

零号临走前，那极其轻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点头，和他微微侧身让出的信道，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开了我混沌的世界。

他站在我这边。

他为我，这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傻子，撑腰了！

他用那种神魔般的手段，用那些冰冷精确到可怕的词语，把三叔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体面”和“规矩”，踩进了泥地里！

“老板……” 这个词，第一次在我心里，不再是零号刻薄语调里的嘲讽标签，而是带着沉甸甸的、滚烫的分量！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深秋冰凉的空气混杂着刺鼻的尿骚味冲进肺里，却像最烈的酒，烧得我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腿不再发软。我挺直了脊背，甚至刻意忽略了后背撞在瓦罐上的钝痛。目光不再躲闪，而是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崭新的光亮，扫视着我简陋的“疆域”——那个绑满藤蔓、依旧冒着青烟的破瓦罐，旁边堆叠如山的粪肥，地上散落的工具，草席上那些堆积的、裹着皱巴巴玻璃纸的糖块。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感，从脚底升起，灌满了四肢百骸。心口那块沉甸甸的、压了二十年的、名为“傻子”的巨石，似乎被刚才那场冰与火的碰撞，硬生生撞开了一道裂缝！

“都……都起来！” 我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嘶哑，却异常清晰，甚至有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力量感，穿透了打谷场上压抑的死寂，“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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