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板上那道一指宽的缝隙，一只布满血丝、充满了怨毒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地往里窥视！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扫过地上被撕碎的封条，扫过孩子们手里捏着的糖块，扫过陈卫东和我，最后，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钉在了角落里那口沉默的瓦罐上！

王会计！他根本没走！他一直在外面，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潜伏在黑暗中，窥探着窑洞里发生的一切！

陈卫东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一个箭步冲到瓦罐前，张开双臂试图挡住那窥视的目光，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后背撞在窑壁上的痛楚瞬间变得尖锐无比，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刚才撕封条的决绝，分糖时燃起的微弱希望，在这一刻被门外那赤裸裸的恶意窥视彻底冻结、粉碎！

“他……他看见我们撕封条了……”鼻涕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音。

“还……还看见我们吃糖了……”铁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罐子……”招娣的声音细若蚊呐，充满了绝望。

孩子们像被无形的恐惧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甜味在嘴里化开，却只剩下苦涩和冰冷的恐惧。王会计那双窥视的眼睛，比刚才“红袖箍”干部带来的煞气更令人胆寒，因为它充满了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报复欲和贪婪！

那窥视的目光在瓦罐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仿佛要将那点焦黑的指印和流淌的星图烙印在眼底。然后，视线缓缓移动，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得意和算计，扫过孩子们惊恐的脸，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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