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海上，凌晨十二点半：

夜色如墨，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海，海平线与天际几乎融为一体。偶有星光穿过云缝，落在海面上，随着涟漪碎裂成零散的银点。邮轮庞大的船身在黑暗中缓缓推开浪潮，轰鸣却因距离与深夜而显得低沉，像远古巨兽的呼吸。除了海浪与引擎声，天地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ㄇ字体铁笼大房

舱内灯光被压到最低，只剩一条细细的暖色光线像夜灯般延伸。二十名参加者安静地睡在各自的格间里，黑色头套仍扣在脸上，只露出眼鼻口耳，脖颈间的金属项圈隐隐闪着红色编号灯，在黑暗里像散落的星点。

有人仰躺，四肢摊开，整个人完全脱力；有人侧身蜷缩，手指还勾着铁栅，像在梦里寻求抓握；也有人背靠栏杆打盹，头颅不时往前点下，却始终没有清醒。呼吸声此起彼伏，偶尔伴随铁链轻响，旋即又被静夜吞没。

他们都已筋疲力竭，却在这难得的沉睡里显得异常安稳。二十盏红光微微闪烁，让这片冰冷的大房多了一种仪式般的宁静。

地下层。

这里保持着出厂时的原始模样，走道昏暗，舱门紧闭。六名退出者被分配到六间独立舱房，每人都有单人床、折叠桌与一盏昏黄小灯。虽然已经脱离流程，但他们依旧戴着黑色头套，还有那保障他们的金属项圈，身上穿的仍是协会提供的情趣服，只是样式相对简单，没有过度装饰，就像是临时的「睡衣」——因为这艘船上根本没有正常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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