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蓝色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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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开始间歇地变阴,云团像得了什么命令,急行军般向一个方向赶。这种速度,在地面的人是很难理解的;非得到了高处去,才能体会那样汹涌的云流究竟隐含了怎样的力量。
阴云总有些好处:老街总算不那么热了,一切都由片面的白回归到原本的色彩中去。骑楼原是灰白的,而有些大理石凿的蕨叶纹,又沾染了青苔的颜色。橡木百叶窗换了铁窗子;后来因为某个时期的历史事件,连那些挡风的铁片也不见了,又变作廉价的木窗。昔日西关的荣光皆烟消云散,三角梅和瓦松在这里扎根;也许某一天,市政规划就要划到老街头上了。这是必然经历的事,但它和很多别的事一样,并没有确切的期限。
老街里的人就在等待中活着。
……
陌生男人在阿喻和顾阿嬷住的骑楼里安顿下来。
那天回来以后,阿喻只来得及问过他名字(男人名叫东璧,这姓氏也太稀罕了),就迷迷糊糊地朝前摔去,好险没在东璧的背上把鼻子杵歪。阿嬷慌得六神无主,毕竟面对的是一具十七岁的身体,她是如何也搬不动的,所幸有东璧在;他二话不说就把阿喻扛上了楼。也多亏他年轻身体好,阿嬷只来得及给顾喻喂点儿水、找两支藿香正气液,这倒霉的后生就转醒了。他醒来的第一句竟然是:“我只是中暑了,才不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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