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关好门窗。

-----正文-----

天色变得阴沉。明明是下午一两点光景，却暗得像入夜时分。老街的路灯开了，几只惊鸟从电线当中穿过。这是大风的先兆，老街里却一丝风也无，犹如狂潮来临前平静的沙岸。

沿街的商铺都关上了门。铁闸上了锁，又担心不够保险，再用木板钉了；门底下整整齐齐地码着沙袋，雨棚也收了，整条老街几乎空无一物，唯有室内微亮着光，倒像在和台风打一场坚壁清野的拉锯。

阿喻拐过最后一个路口，远远地就见已经关了的自家档口。门前，一道黑黢黢的人影正调整着沙袋的高度。他朝那儿跑起来，可能在某一刻，或者他迈出脚步的某个瞬间，耳边骤然响起海涛般的低鸣，道旁的榕树开始哆嗦，黄豆大小的榕果嘣嘣地落在青石板地上；几张纸哗啦一声飘向半空，教人疑心是出笼的白鸽，稳稳地从这家冲到那家的窗台，或者站在电线杆上，也不再飞了，只是抖个不停。

风从街口灌进来，翻搅着行人的衣物、头发。一切都是暗的，窗户被木板堵得严实，只透出一点光，再就是前方的档口了。阿喻朝门口的人影喊：“东璧！”

当一个人在尽全身的气力期待一件事的时候，他会觉得一整天都过得索然无味。而那件事在此刻发生了，那么从这往后——余下的整一天，都像在为这件事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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