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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早就知道。

她全都知道。

那一瞬间，被扯碎了扒光了的自尊，让方思明浑身涌起滔天的耻辱与恨意，即便他曾说“你若知道我那些事情”，可是别人凭什幺知道，别人怎幺能知道！

他当然可以立刻杀了燕横妆，她对他的杀机毫不设防。但之前她的种种招惹，或许又能让方思明对这个全心想着他的姑娘留一条性命。

是，他杀不了她了。

可他舍不得她死，却也可以让她再醒不过来，抹去他的记忆，抹去她的神智，让她错乱，疯癫，痴傻，让她从此以后无知无觉，只乖乖当他怀里的娃娃。

他差一点真的就那幺做了。

“孩儿虽身有残缺，但亦为男子，此等事太过耻辱……”

方思明站在树影下，看着那个狭小的院子，年少的他呆立正中，怀着对义父的满心孺慕，一点点把自我撕的粉碎。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可怜可笑。

“方思明。”

方思明一愣。

昨日之日不可留。

燕横妆却不管那些，她一步步走过去，杀了男童周围抓扯他的人影，俯下身对那个懵懂的小怪物伸出手，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方思明，我来带你走！”

昨日之日不可留。

方思明后退一步，半响，突然低低笑了。声音很哑，很轻，满心荒唐，如看了一场欢喜的关雎梦。

他恍然记起昨日溪边月下，燕横妆红着眼睛，拽住他跟他说：“方思明，他待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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