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

-----正文-----

楚蓁那天吓惨了，一直缩在被窝里发抖。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头发也湿漉漉的，面色冷白，额上有细微的冷汗。他牙齿打战，一遍遍地问顾子越：“你不会让我怀孕的吧？”

顾子越推掉了实验室那边的一切事务，只是抱着他，喂他吃药，陪他打点滴。他温和地同楚蓁说：“不会的。”

——不会的。

——我不会舍得。

但是楚蓁不知道他的心思，这个小美人从来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缩在顾子越怀里，从来没有那么思念过袁渡。他想让那个人过来带走他，来杀了顾子越，像个天神一样把他救出去。他想着袁渡入睡，半夜的时候又惊叫着醒过来，哭得死去活来。顾子越明明醒着，却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把他拢进怀里，慢慢地擦去他的眼泪，眼神似乎很淡漠，他只是问：“蓁蓁喜欢我吗？”

语调平平淡淡的，像是只是在说一个叙述句。

楚蓁忽然打了个冷战。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以前男人们的丑恶嘴脸，院长临死前惊恐的表情，孕妇尖叫着死去，小怪物从她的身体里爬出去。他想起以前跟姐姐一起走过的花海，想起姐姐身上温暖又热烈的罂粟味香水，那个时候灿烂的阳光，最后想起了踩碎夕阳和硝烟向他走来的男人。

楚蓁哆哆嗦嗦地去握顾子越的手，他努力地笑，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声音很轻快，像是猫一样：“我喜欢叔叔呀，我好喜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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