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算我带你上了一遍高中。

-----正文-----

我不知道声音是什幺时候消失的。

我的耳朵里只有心跳的闷响，血液奔流的蜂鸣。这些声音从头到脚地蒙住我，一块欲盖弥彰的布把我和现实隔绝开来。

我栽倒在二楼的平台。三楼到一楼之间没有窗也没有感应灯，我跌落在这里像一株生错了的毒草，脑袋里记忆的瘤子不顾一切地向外钻透我。

还是夏天，风都晴朗，风里卷动的云都是勃然的欢欣。热气从脚底蒸腾，头顶的绿叶被烧得蜷曲带卷，吐冒绿气。他站在我旁边，低着眉眼耐心地把一根盐水冰棍塞到我嘴里。

“小卖部里没别的了。”他好歉意，“将就一下，太热了，我怕你中暑。”

盐水冰棍甜里带咸，生涩的味道，我不喜欢。但是他喂的，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叼着，兴致缺缺地咂嘴，眼睛不离操场。

林荫道离操场不远，从这的树，一直到操场里的，都拉满了横幅和祝愿的纸条。飞扬的笑脸，合照的人。

我说：“你不去合照吗？”

他挑高了眉毛，带着一点戏谑的笑：“你信不信，只要我再走进一点，他们看到我，就会有一大帮的人涌上来和我合影，留言，到时候你找都找不到我——羡慕吗？”

他是玩笑的。我嘴里含冰的那块儿已经冷得麻了，有味道的水被我吮个干净，剩下一大块白味的冰块待在我嘴里。我把它吐出来，拿在手上。他像是有感知，偏过头来把冰棍顶头那点咬去了，嘎嘣嘎嘣的在嘴里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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