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我也毁灭我，爱我也杀我。

-----正文-----

圆月的夜里容易滋生变异。

我溜进阳台，无所顾忌地坐在混杂光线恣意流淌的窗台边沿。城市的光脏得流油，月光就像放凉的豆腐汤，浮了一层凝固的脂质物。我趴在窗上，像城市增生的一块疖子，丑恶得适宜。

笔记本里的文字一粒粒往我脑袋里种，毒草叫嚣着尖叫着要从束缚里偷出去。我摇晃脑袋试图让残余的酒精浇灭他们。

苏州。

林淞。

更像是一本无聊无碌的对话。

一个人，有一板一眼的几乎刻板的字体——我有理由怀疑他是用尺子格着写的，一撇一捺到末端被硬拗成了直线，看着可爱又诡异。

“新房子，住惯了，也很好。”

旧屋子的玻璃是焦糖的凝固物，伸手去推会沾一手的铁锈。是涩的。月光日光，只要经了玻璃，进屋里的都是黄的，甜的。

夏天的窗一点风也没有，两个人在床上滚得满身大汗，床架嘎吱嘎吱地叫的比我还响。床单隔两天就得换洗一次，三伏天，烤下来的被褥都带着蓬蓬的香。平静下来在被子里猛吸气，他用青青的胡茬揉我的额头，说这是顶楼的太阳，特别香。

顶楼的太阳是众人的，香不香都是我借的。他是我的太阳，常年带着干净清爽的柚子的香。劣质的肥皂和洗发露都洗不掉他。冬天我扑进他怀里，寒风卷起一阵光。

新房——新房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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