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幺时候遇见他的。

-----正文-----

我从林淞挂着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蹲在他鼻子前面点燃了。

火焰在烧我。我的灵魂都从指尖被攫取去一点，在虚空里烧成惨白色的灰。

我认真地看他。我可能从来没有这幺认真地看过他，我看到他眼下因为休息不好泛出来的青，唇边的胡茬和一点微末的粉刺。

我是什幺时候遇见他的。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他是掀开油帘进来的。先是干净的帆布鞋，浅灰的棉麻运动裤，一只手松松地挎在裤兜里。门框不高，他就偏了一下脑袋，我看到他抿起来的嘴角，背后的光衬出他脸边的绒毛。他盯了我半晌，才扭头去说：

“就他？”

就我。

我把嘴里的烟吐在他的脸上。他在睡梦里皱起了眉头，眉心的褶皱纵深，看上去好老。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揉平了，指侧蹭过他的眉毛，有点痒。

他无意识地擡起手攥住我，他的手心很热，指纹很深——也就粗糙。他用这样的手，在我的马眼上抠挖碾磨，我就能够颤抖着高潮。

我手上的烟抖了抖，灰白的烟丝沉下来飘到他的手背上。他一躲，却没有松开攥着我的手。他手上的疮，他就这样任由它自由长去，愈合得慢。再生的粉肉好象蠕动在他的嫩肉里的蛆虫，我觉得恶心，跟我手背上的伤疤一样恶心。这是我爱的勋章，对他也许就是一种灭不去的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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