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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贾之北话里话外无不在透露与他共处一室的男人是个危险分子，烛观也没兴趣问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来，同时心有了然，这里果然不是贾之北的家。

他回复完贾之北就把手机丢到一边，闭眼进入浅眠，睡梦里，他恍惚嗅到什么味道，像雨后的森林，湿润的土壤，橡木苔下的烂泥，以及泥下半腐烂的尸体。

尸体。

土壤下的树根盘错，像人体错综复杂的血管。

末端不断分叉、下沉、扎根、分叉、下沉、扎根，千万条细细密密的“血管”钻进尸体的毛孔。

“血管”脉搏鼓动，像有卵在往上输送，汲取人体的养分，而那具以胎儿姿势蜷缩的半腐烂尸体，是烛棠。

肚皮像软嫩的豆腐，刀一划就像两侧瘫软分开，里面的内脏红艳艳、湿润润的，像碗羹，它们还有生命，跳动着、蠕动着，手插进去，瞬间被无尽的湿热包裹，柔软至极。

当然，烛观并没有插进去，他只是在一个深夜，单手撑脸蹲在路边，偏头看奄奄一息的烛棠。

星星在丝绒夜里闪烁，如一颗颗果籽大小的眼睛，一眨一眨窥视月下二人。

烛棠快死了，眼里绽放的光芒却比月光还要亮。

大量血液从他唇角溢出，染红下巴。

他躺在月光满溢的草地里，自远处看，他敞开的肚皮犹如花篮，翻开的粉肉则似篮边，篮里生出青翠尖锐的野草，随夜风悠悠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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