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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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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喜欢你了"

-----正文-----

檀香混着梅子黄时雨,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水痕。白桑执伞的手骨节分明,伞面微微朝我倾斜,他肩上落着细密雨珠,在竹青色衬衫上绽开墨梅。

"台阶生苔,昨天刚摔倒,当心一点。"温热掌心托住我手肘,惊起衣袖间沉水香。我装作整理衣领避开他的目光,腕间佛珠撞出清脆响,想起昨夜浴桶中的一切。

大雄宝殿飞檐下悬着铜铃,风过时洒落满地碎玉声。白桑跪在蒲团上合掌,侧脸被长明灯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般的影。我学着他的样子俯身叩拜,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施主眉间有执。"

苍老声音惊得我踉跄,白桑及时扶住我的腰。方丈手持念珠立在经幡旁,袈裟被雨气浸得发暗,"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

檀香忽然变得粘稠,我盯着香炉里升起的烟,想起昨夜白桑抱着我安慰时,指尖擦过后颈的酥麻。"大师是说...不该强求?"

"是说不该避。"

方丈轻笑,皱纹里盛满香灰,"小施主你看——"他指向殿角纠缠的红线,无数许愿绸带在梁木间飘摇,"凡人说月老牵线,却不知红线早缠在腕上。"

方丈言尽于此,指给我们祈福的地方。

白桑忽然握住我发抖的手,体温透过佛珠渗进血脉。他袖口薰雪松木香与我的沉水香绞作一处,像是我们深夜里纠缠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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